她说着晃了晃书中的药包,“王爷今日心情正好,道是憋闷了多时,难得有个好天气,想出来走走,便约了雪衣在此碰面,却没想到二位娘娘和公主殿下都在。”
原本还一脸疑惑的宁皇后顿然舒展开眉,微笑道:“原来玄王来找的人是三小姐,本宫就说嘛,除了三小姐,还有谁能让咱们的玄王深夜亲自出府?”
她边说边睨了苏贵妃一眼,只见苏贵妃的脸色闪过一丝惊讶,不再复方才的轻松镇定。
雪衣腼腆一笑,侧过身去将药包交到秦钟舸手中,趁着这背对着众人的间隙,轻声对夜青玄道:“等着看一场好戏。”
闻言,夜青玄的脸色终于缓缓放松下来,挑眉淡淡一笑。
抬眼望去,夜子衿见夜青玄的危机已除,便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,宁皇后则像是瞬间明白了什么,一脸不骄不躁地笑意,倒是苏贵妃,下意识地皱了皱眉,有些担忧地瞥了楼上一眼。
而所有人之中,脸色变化最大的莫过于守住楼梯的闵扬,从雪衣出现之后他的表情就彻底变得僵硬,脸色难看之极。
偏偏宁皇后这时开口道:“你家澜王爷到底在哪里?速速带本宫去见他,本宫倒是好奇,他究竟在与咱们玩什么游戏,是要捉迷藏吗?”
皇后娘娘发了话,而且这么多人在场看着,闵扬骑虎难下,实在无奈,只能领着众人上了二楼,走到一间雅间门前,轻轻敲了敲门,“王爷,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已经到了。”
屋里原本黑漆漆的,没有点灯也没有声音,直到听到闵扬的话,这才有人轻轻应了一声,过了片刻,屋里的灯也点亮了,继而只听“吱呀”一声,门开了。
站在门内的人正是夜明澜,只是此时他只着了里衣,衣衫和头发都微微有些凌乱,显然是刚刚从床上起身的。
一见他这模样,姑娘家纷纷扭过头去,就连宁皇后和苏贵妃也没有来的一愣,继而苏贵妃上前,朝着屋内瞥了一眼,道:“澜儿,你这是……”
夜明澜没有说话,而是意味深长地朝夜青玄看去,本想看到他惊慌、愤怒、羞愤、甚至是不安的样子也好,可偏偏那个男人神色淡若青云,静如秋水,无波无澜,最重要的是,他此时侧着身,刻意挡住了一个人的视线,那个人……
蓦地,夜明澜惺忪睡意全无,瞪大眼睛仔细看了看夜青玄身边的那人,司雪衣,那人竟然是司雪衣!
她怎么会在夜青玄身边?这么说,屋里的这人……
宁皇后哪还给他说话的机会,笑意盈盈道:“哟,前些日子圣上原本要给澜王赐婚,澜王执意不愿,道是自己无心婚娶,今儿看来,并非是无心婚娶,而是人没选对吧。本宫今日倒是要看看,能让咱们澜王心仪的姑娘家,究竟是谁?”
说话间,已然领着众人一道进了屋内。
再说床上的那人听到外面的嘈嘈声,已经醒了过来,蹑手蹑脚地下了床,刚刚撩起珠帘就撞见宁皇后这么一大波人,顿时吓得白了脸色,“扑通”一声跪在地上,“拜……拜见皇后娘娘……”
“是你!”宁皇后一眼就将她认了出来,脸色浮现一丝怒意,“你这丫头那天不是已经……”
突然,她话音一顿,朝苏贵妃看去,而后“哈哈”一笑,“难怪,难怪呀……本宫就说这丫头的来历没那么简单,却原来,是澜王的人。”
苏贵妃不由沉了脸色,“姐姐这话什么意思?”
宁皇后没有回答,而是向后进来的夜明澜看去,显然,见到眼前这人,他自己也顿然一怔。
红溪!怎么会是红溪?
他霍地回身,向门外看去,却见夜青玄和雪衣齐齐向他看了一眼,并不多言,而后两人并肩缓缓下了楼去。
随后便听到楼上传来一阵女子的哭泣声和争论声,即使不细听,雪衣也猜得到,定是宁皇后和苏贵妃在争论如何处理红溪的事情。
不管怎样,夜明澜和红溪两人的关系此时算是板上钉钉了,那么多双眼睛看着,想赖也赖不掉,更别说宁皇后与苏贵妃素来是死对头,此番好不容易抓着了一个把柄和机会,宁皇后又怎会轻易放过?
至于这娶了为妃也好,收了为妾也罢,都是他们的事儿了,无论怎么处理,夜明澜和苏贵妃的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。
这也怪不得别人,要怪就只能怪他们先起了害人之心,而今是自食恶果!
“原来,你早就发觉情况不对。”夜青玄半悬着的心虽然放下了,可是看着雪衣一脸狡黠神色,不由板起脸道:“为何不早点告诉我?”
雪衣抿了抿唇,“这件事我自己应付得来,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。”
“是吗?”夜青玄拉着她走到万和楼大门外,向着四周看了一眼,缓缓道:“你可知,若你出一点差池,这整条街上的人,都要命丧于此?你认为,我还能不牵扯进来吗?”
听着他微冷的语气和幽沉的嗓音,雪衣不由得愣住,定定地看了他许久,有那么一瞬间,她仿佛看到了那个为了她而不顾生死、义无反顾的男人就站在眼前,誓要为她当下一切苦厄和劫难。
喉咙骤然一堵,她哽咽着问道:“为何?”
夜青玄笑得淡然,替她拉紧身上的披风,俯身轻声道:“我也很想知道,为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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