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已经黑了,距离夜禁的时间也快到了!
入夜之后,雨势减弱了许多,但淅淅沥沥的仍旧下个没完没了,更凭添了几分愁意。
秋雨,萧瑟。
杨守文打着油纸伞走出县衙,沿着冷清的街道漫步。
说实话,他很喜欢这样一个人漫步。前世在床上躺了十几年,今生可以自由自在的行走,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幸福。如果不是有太多鸡毛捣蒜的事情,他会更加开心。什么都不用去想,什么都不用去考虑,放空大脑,只管漫无目的的行走。
可惜,那好像是一种奢望。
清醒以来,杨守文不得不变幻心情。
特别是在发生了这一连串的事情之后,他更要小心,考虑的事情也越来越多。
卢永成想要掌控昌平,这可以理解!可他为什么要盯着杨承烈手里的三班衙役?
还有之前那一连串的命案,以及夜袭县衙,似乎都变得清晰起来。
卢永成想要找到什么东西?亦或者说,他想要控制昌平,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?
一个被放弃了二十多年的边缘子弟,突然得到家族支持。
这里面,本就说明了很多问题!
杨守文觉得,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复杂,越来越云诡波谲,越来越让人看不明白。
“什么人?”
就在杨守文拐过一个拐角,准备往番仁里走的时候,突然间停下了脚步。
他一手举着油纸伞,另一只手却暗地里一翻,从袖子里滑出一口匕首,反握在手中。
“杨大郎休要动手,小奴并无恶意。”
从一条小巷里,走出两个人来。
为首一人,是个女子,手里也拿着一把油纸伞,脸上则带着一面纱巾,遮掩住了她的面庞。而在她身后,则是一个青年。夜色昏暗,再加上细雨蒙蒙,所以看不清他的相貌,只能从那挺拔的身子看出,他年纪应该不是很大,带着一丝锐气。
杨守文眯起眼睛,匕首押在手腕上。
“你是谁?”
那女人看上去有些眼熟,但杨守文却记不得,在什么地方见过。
女人款款走来,在距离杨守文还有三五步的时候,停下了脚步,而后欠身微微一福。
“大郎贵人事多,记不得小奴也在情理。
却不知大郎是否还记得,蟒山坊,老军客栈?”
“你是……”
杨守文顿时露出恍然之色,匕首收起来,指着那女人道:“我想起来了,你当时坐在老军身边。”
“小奴阿布思斡哥岱,奉老军之命,在此等候大郎多时。”
阿布思?
杨守文脱口而出道:“你是突厥人,对吗?”
“小奴是突骑施人,没想到大郎见识不俗。”
我哪里是见识不俗,只是这阿布思……这名字一听就是突厥人,你当我是傻子吗?
只是,突骑施又是什么鬼?
杨守文对突厥的了解并不是很多,最近一段时间,更因为默啜的事情,了解了一些突厥的情况。不过,毕竟是仓促了解,关于突厥的事情,他也只是知道个大概。
“这么晚来找我,有事吗?”
杨守文看了斡哥岱一眼,有些疑惑问道。
斡哥岱发出一声银玲般的笑声,轻声道:“杨县尉为老军解决了心腹之患,老军不胜感激。作为回报,他也完成了他对杨县尉的承诺,今日特地前来向大郎复命。”
说完,斡哥岱侧身,站在她身后的青年,朝杨守文丢过来一个包袱。
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传来,杨守文接过包袱后,并没有去立刻观瞧,而是在手里掂量了一下,反手便扔了回去。
“黄七的事情,解决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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