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是疯了，才会大晚上地心疼他，跑去买药，给她烧水。</p>
是她不自爱，太贱了。</p>
都是她的错。</p>
啪——</p>
玻璃杯砸在地上，瞬间粉身碎骨，温水溅到了顾轻延的白色浴袍下摆上。</p>
沈落哭着跑回了房间，趴在被褥上痛哭。</p>
为什么她做什么都是错的呢，她的好心，她的关心，统统被他视而不见。</p>
沈落买了明天回家的机票，哭着哭着就睡着了。</p>
梦里，她梦到自己在沈家花园荡秋千。</p>
突然秋千被推得很高很高，她吓得尖叫。</p>
回过头，却见顾轻延再推她，儒雅地抱着她的腰肢，他的头放在她的肩头：“落落别怕，不管什么时候，老公都在你身边。”</p>
客厅里。</p>
顾轻延打扫完地上的玻璃碴，用拖把拖干净地板上的水渍。</p>
眼神不经意落在垃圾桶里的药盒上。</p>
原来她大晚上的跑出去，是给他买药。</p>
顾轻延面无表情地俯身，捡起垃圾桶里的药盒。</p>
翻过药盒背后，果然是纾解他的药性的。</p>
他在浴室里冲了三个小时的凉水澡，还是难以彻底灭火。</p>
打开药盒，是白色的小药片。</p>
从药板上抠出三粒，吃进嘴里，干咽下去。</p>
药性很强，十多分钟，身体所有的不适全部纾解。</p>
顾轻延捡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，面无表情地穿好，扣上纽扣。</p>
临走前，他去了套房卧室。</p>
卧室的门是开着的，没有关闭。</p>
他沉着脸入内。</p>
只见沈落趴在床上，脸上还有被风干的泪痕。</p>
套房的窗户没关，寒风透过窗帘，吹到沈落身上，沈落闭着眼，打了个喷嚏。</p>
顾轻延拧眉，走到窗户前，关好窗，拉上窗帘。</p>
又一手抱起沈落，一手掀开被子，正要把她放进被褥。</p>
小女人似乎是感受到了温热，眼睫毛颤了颤，像是熟睡的，收起爪牙的小猫似的，往他怀里拱了拱。</p>
顾轻延记得，他们交往时，有次她假装扭脚，要他抱。</p>
他也是如现在这般把她抱起来。</p>
小妮子狡猾得跟狐狸似的，如树袋熊一样挂他腰间，故意拿殷红诱人的唇有一搭没一搭地蹭他鼻尖。</p>
顾轻延无视她的撩拨，她却轻轻的咬着他的鼻尖，酥酥的，麻麻的。</p>
为了教训她，他大手骤然扣紧她后脑勺，霸道的，狠狠的蹂躏她的娇唇，直到她憋气，脸涨的通红，他才放过她。</p>
那时候的他，已经分不清，他是在卧薪尝胆，还是沉沦在温柔乡。</p>
他甚至想过，放弃仇恨，守着沈落一辈子，也挺好。</p>
可沈天华从楼梯上摔下来了，成了老年痴呆，沈氏集团彻底落到了他手里面。</p>
血海深仇，让他不得不放弃装聋作哑。</p>
为了逼着自己恨沈落，他消失了整整一年，冷暴力了她一年。</p>
他和沈落，注定是殊路同归的。</p>
顾轻延想到往事，眼底的阴郁越发深沉，怀里的女人放进被褥，他掖好被角，转身要离开的时候。</p>
他的手掌被一只温热的玉手拉住：“顾轻延，别走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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