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挽澜淡淡地说：“我有喜欢的人，不过已经死了。”</p>
拿个死人当挡箭牌，不为过吧？</p>
在争天下的这条路上，情爱于她来讲是微不足道的东西，用不到。</p>
容域一愣：“死人？谁啊？”</p>
难不成这姑娘小小年纪，就有一个求而不得的白月光？</p>
这让他怎么治！</p>
夜挽澜随意地说了一个她见都没见过的人：“神霄楼主。”</p>
晏听风忽然抬头，漂亮的凤眼眯了起来。</p>
“吓死我了，我还以为是谁呢。”容域失笑，“我这兄弟他前阵子也说他喜欢一个死人，永宁公主。”</p>
夜挽澜和晏听风的视线对上，对方神色自若，朝她一笑。</p>
她沉默。</p>
嗯，拿一个死人当挡箭牌，委实过分了。</p>
夜挽澜起身，出去转转。</p>
心理室的门关上。</p>
又静了两秒，晏听风才缓缓开口：“可惜……”</p>
容域不明所以：“可惜什么？”</p>
晏听风轻轻抚摸着心口，只是笑着叹气，眸中水色漾开。</p>
可惜恨的人没死成，爱的人没可能。注1</p>
他好恨，恨三百年前神州尽毁，殒骨百万。</p>
恨山河破碎，他无能为力。</p>
恨昔日故友尽数战死，无一存活。</p>
恨三百年后他从长眠中苏醒，纵然有北溟术法和噬生蛊护持，也只能拖着一个残败的病躯。</p>
如果那个时候，永宁公主还在……</p>
晏听风收回了思绪，声音淡淡：“国际战略研究所那边有没有回话？”</p>
“没有。”容域叹气，“那可是三百年前的事情，人家又没开天眼，凭着那么一点线索也推断不出来敌人啊。”</p>
晏听风阖上双眸：“有消息通知我。”</p>
容域委实无法理解晏听风的执着。</p>
三百年过去了，入侵神州的敌人肯定也死了，生活早已继续，还有什么值得去追逐？</p>
“兄弟，看开点，咱们没必要沉溺过去，未来——”</p>
容域的话未说完，晏听风忽然睁开了眼，视线慢慢地转向他。</p>
这一瞬，仿佛有刀剑与雷鸣同时落下！</p>
容域震惊于他瞳中的杀意，浑身僵硬无法动弹。</p>
好在这时有脚步声响起，另一股气势破门而入，竟是将晏听风身上的杀伐血气尽数化解了去。</p>
容域愣愣回头，见到女孩一手抱了一把古琴。</p>
夜挽澜颔首：“借来的，要听么？”</p>
晏听风看向她，眉眼间的戾气和阴郁已尽数消散：“恭敬不如从命。”</p>
夜挽澜略略点头：“就当是那双鞋的回礼。”</p>
晏听风一怔，旋即微笑，仍然是温柔的模样，观不出任何阴暗：“好。”</p>
“不得了，竟然有人能治你。”容域嘀嘀咕咕地也坐下来，安静地听琴音。</p>
古琴声宛转悠扬，和风一起打着转，飘到窗户外。</p>
熟悉的音律让周贺尘怔了怔，他抬起了头，朝着心理室的方向望去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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