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给她打语音电话。</p>
头像很陌生，他不认识。</p>
沈落拿起手机，只觉得这头像眼熟，但想不起来了，她接听了语音通话，还没开口，听筒里传出清脆，铿锵有力的男人声音：‘沈小姐，是我。’</p>
“严警官……”</p>
沈落听出了声音，有点吃惊。</p>
“刚刚给你打电话，你挂了，我只能给你语音了。沈小姐，现在方便吗？我有很重要的事情，跟你说。”</p>
言墨尘礼貌的询问。</p>
顾轻延嘴角泛着寒光，森然一笑，这俩野鸳鸯还有什么重要的事？无非是开房。</p>
沈落抿唇，她以为是小哑巴的事情有进展了，但她抬眼就看到顾轻延不屑的冷哼，她低声道：“严警官，我现在在外面办事，等会给你回过来，行吗？”</p>
“行。那我等会跟你说。”</p>
对方挂了语音。</p>
顾轻延目光沉沉，眼底幽深，奚落道：“为了一个小警察，沈落你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。”</p>
“人家有名有姓，你少这么说他。赶紧填表，等会民政局都下班了。”</p>
沈落握着笔，飞快的填着表格。</p>
刘特助站在顾轻延旁边，明显的感觉到自家老板周身散发出的寒意和不悦。</p>
顾轻延抬眼，扫了下刘特助：“你来帮我填，我出去抽根烟。”</p>
“我？”</p>
刘特助愣了。</p>
“下班之前，办不完流程，拿你是问。”</p>
顾轻延起身，走出了民政局。</p>
站在台阶上。</p>
天空暗淡得不像话，没一点亮光。</p>
雪沫儿也变成了鹅毛大雪，被寒风卷着，洋洋洒洒地落在马路上。</p>
来往的车辆一碾压，雪花瞬间化成一滩水。</p>
马路变得湿漉漉的。</p>
顾轻延面无表情的夹着指间忽明忽暗的香烟，咬在唇间，猛地抽了口。</p>
那年新生入校，也下雪了。</p>
跟今天很像，突然下雪，没一点征兆。</p>
她热烈的爱恋，都是假的，征服欲作祟罢了。</p>
只是他当真了。</p>
顾轻延想到那场熊熊燃烧的大火，他被母亲藏在床底下。</p>
母亲被黑衣人捅了好多刀，她的身上全是血窟窿。</p>
她倒在地上，跟他摇头，大口大口吐着血，哀求他不要出声，更别哭出声。</p>
那双黑色皮鞋，在房间里来回走动。</p>
最终母亲睁着眼睛，倒在地上，嘴角鲜血不停地往下冒。</p>
黑色皮鞋踹了她一脚，轻笑着开口：“到了阎王殿，别来找我，要找就找沈天华。是他让我来杀你全家的。冤有头，债有主，你可别找错了人。”</p>
这是顾轻延第一次听到沈天华这个名字。</p>
那天晚上，雷电交加，就是没下雨，一滴都没下。</p>
黑衣人走后，他才从床底爬出来，抱着身体渐渐发凉的母亲，崩溃大哭：“妈……妈……”</p>
“报仇……报仇……”</p>
母亲眼里都是恨，吃力地咬着牙，费劲地重复着她刚刚听到的名字；“沈天华……”</p>
想到往事，顾轻延神情瞬间阴寒，扔掉手中还没燃尽的香烟，用皮鞋狠狠地碾灭，进了民政局。必须得有个了断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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