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曦离开之后,我一个人想了很久,也纠结了很久。刚才落曦的话确实有道理,但没有亲口听到顾子贤说,我是不会相信的。
晚上的时候,余景尧回来了,看我脸色不对,他问了我情况,我犹豫了一会儿,把顾子贤查出有色觉障碍的事情告诉了他,跳过了落曦说的那些话。
听到顾子贤的名字,余景尧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。
许久之后,他冷静的看向我,“如果你不放心他的话,我可以陪你去画室找他。”
“你不介意吗？”我看着他问道。
余景尧笑笑,摇摇头,又点点头,“我当然介意,毕竟他是我的情敌。但如果你只是因为他生病了去看望他,我还没那么小气。”
我感激一笑,伸手抱住了余景尧,“景尧,你放心,我只是有个问题想亲耳听到顾子贤的答案,虽然答案也没那么重要。”
“嗯,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。”余景尧拥着我,下巴抵在我的头发上,“记得我永远在家里等你就好了。”
听到余景尧的话,我心里暖洋洋的,原来有人等的感觉那么好。
如今的我,对顾子贤早已没有了之前的执念,其实答案并没有那么重要了,只是我想知道为什么……
想着,我下意识的搂紧了余景尧的腰,余生有他,已足以。
——
次日一早,余景尧便开车带我往顾子贤的画室赶去。他的画室比较偏,但因为之前他带我去过一次,路上也没花费太多的时间。
来到画室门口,余景尧细心的帮我解开安全带,淡淡一笑道,“快去吧,我就在这里等你。”
“不进去吗？”我看着他问道。
“不去了。”余景尧摇摇头,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容,“我记得我在这里打过他一次,可不想再打第二次。”
是啊,当初我是抱着和顾子贤私奔的心来的,没想到会嫁给余景尧。
我给了余景尧一个放心的微笑,便打开车门往顾子贤的画室走去。
画室的门虚掩着,我顿了顿,轻轻推开了门。画室里乱七八糟的,画纸被丢得到处都是,我环视了一圈,没有看到顾子贤的身影。
我沿着画室一直往里走,便看到很多白色的布盖着的画架,应该是顾子贤画好的作品。想到之前落曦和我说的话,我突然有些害怕看到这些画……
犹豫了许久,我深吸一口气,上前拉开了白色的布,画架上整整齐齐的摆了将近三十副画,有大的也有小的,有素描的也有彩色的,但正如落曦所说,画的主体都是我。
有的是我一个不经意的背影,有的是我一只眼睛,有的是我被挡住一半的脸,还有的,甚至是我一张照片的样子……
我惊呆了,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巴,原来落曦说的都是真的。
惊叹之余,我上前仔细的观察了顾子贤的画,他的线条确实描得很好,但色彩的运用确实很奇怪,很多地方我都看不懂……
是因为他的色觉障碍吗？
突然想到刚认识他的时候,他和我说过他画画的情况,他说他很喜欢,但老师和同学们都说他是抽象派的,虽然他一直坚持,但很少有人能欣赏他的画,所以只能捐给慈善机构,如果有人能看上也是运气。
我那时候还安慰他,天才总是被埋没。
现在想想,原来他不是被埋没了,而是直接被扼杀了。
“你来这里干什么？”画室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次被推开了,顾子贤站在我身后,冷清的声音传来。
我下意识的转过身,目光落在他的身上。
许久不见,他变了很多,原本就瘦的身材现在更是只有骨架了,脸色很苍白,黑眼圈很重。他站在门口,皱着眉头看着我,眼神显得很空洞。
看到我在看他的画,他的脸阴了下来,他上前几步,拿起布慌忙把那些画盖上,声音带着几分愤怒,“谁允许你看这些画了？”
“别盖了,我都看到了。”我盯着他说道。
听到我的话,顾子贤的动作僵住了。他迟疑了好一会儿,才把布再次丢在地上。
“哦。”他应了我一声,便不再理我,直接坐到画架前,开始摆弄手里的画笔。
“为什么不去公司？”我盯着他单薄的背影问道。
他没有转身,声音带着一丝绝望,“你不是知道了吗？如果不知道,也不会到这里来。”
我有很多的问题想问他,但听到他带着绝望的声音,心里突然很难过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。
许久之后,我问了我心里最想问的问题,“顾子贤,你画了那么多我,是不是真的如落曦所说,你爱我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