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温公子小心!”
房间内传来一声惊呼,是灵玉,
原来她躲在屋子里,一直偷偷观察着院子里的二人。
温陈稍一分神,躲避的速度在一瞬间慢了半拍,侧身之时,只见一把利剑贴着胸口,刺啦一声,直接穿过身上薄衫!
长剑与皮肤微微接触,冰凉异常!
当看到来者面容时,温陈吃了一惊,正是之前陪同敬仁帝前去为镇南王温郁离授勋的老大哥墨先生!
他真的回来了?!
“我靠!你疯了?稍微刺偏一点,我就见阎王了!”
老头握着剑柄的手微微颤抖,另一手握着酒壶,眼神略显迷离,看来是有些上头。
仰起脖子痛饮一口,看着温陈淡淡道,“听红袖说,你想学剑?”
温陈讪笑一声,“不是学贱,是学剑法……”
墨先生微微点头,“看好了,老夫只教一遍。”
说罢,缓缓抽出夹在温陈衣服里的长剑,站立如松,长长吐出一口浊气,长剑背与后肩,呈起剑式。
温陈脸色一正,平日里没少听红袖吹嘘这老头的剑法如何厉害,今日有机会,可得仔细观摩观摩。
可不知为何,心中总感觉有些忐忑,似乎二人的这次相逢,显得略微仓促。
墨先生好像很赶一般。
身前的人影蓦然闪动,手中长剑宛如石墨身体的一部分,与其完全融合!
呼呼呼——
破空声不断传来!
温陈瞳孔一缩,眼前之人身法精妙,剑光如电,看他舞剑之姿,纵横捭阖,气势如虎,比之红袖的阴柔刁钻,更多的则是大开大合的摧枯拉朽,即便身前并无对手,也给人一种无可匹敌的震撼!
一个向来没有正形的老叫花子,竟有如此身手,总让人有种违和的感觉。
每一剑斩下,宛如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之英勇!
宛如纵横沙场,率领千军万马踏破敌营之澎湃!
更宛如一江湖老剑客将心中几十年的不平与曲折肆意发泄!
温陈看到的不只是招式本身,他仿佛望到了墨先生生平所有的过往,是他所有的故事。
心中愈发感慨,不由高声吟道:
“醉里挑灯看剑,梦回吹角连营。
八百里分麾下炙,五十弦翻塞外声,沙场秋点兵!
马作的卢飞快,弓如霹雳弦惊。
了却君王天下事,赢得生前身后名。
可怜白发生!”
红袖身躯微颤,眼神复杂的看向身旁意气风发的少年,默默摇头。
他可能还不知道,杀气是装不出来的吧……
剑式收,人影静。
石墨手臂一挥,将手中宝剑一甩,插入温陈脚下的石砖中。
他呼吸有些轻喘,大概是年纪大了,体力也随之减退。
耳畔那句‘了却君王天下事,赢得生前身后名,可怜白发生……’愈发响亮,恍惚间,心生悲凉。
“学会了吗?”
温陈摊手撇了撇嘴,“并没有。”
墨先生也不生气,从袖筒里摸出一册残了半部的破书抛了过去。
“送你了,祝由术的精髓都在里面。”
温陈拿起破书左右翻看,后半本留下的纸茬明显是不久前刚撕下来的。
“为什么只有半本?”
“后半部分你用不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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